一木斋

写写

道是无晴却有晴3

我把手机调制飞行模式,然后从网袋里拿出化妆包,取出眼罩戴好。“叮”的一声提示音响起,飞机即将起飞。
我脑海里面不了又浮现起乔启源的脸,或蹙眉,或大笑,已经深深印在心里。不知道下次回来,他会不会来接机。今年这个年头一过,那么认识他就刚好19个月了。
我开始回忆起住在他家的那段特别的时间,现在想来因为自己的纠结和任性而搬出去,还真有点后悔。

那个时候尚未深谙事理。在被N大录取后,我并未选择直接入校,而是向校方申请游学一年。起初决定在德国学习半年,顺道学几句德语唬弄唬弄导师。可后来阴差阳错的去了美国N市,究其原因,倒不是周锦的坑蒙拐骗,而是家里人觉得女孩子身处异乡,还是要有人照应,周锦当时又恰巧在N市发展,于是顺理成章劝服我去他那儿历练。我本来是不情不愿,毕竟是个大人,出门在外总要自独立,找个人看着算个什么。周在倒是无所谓我的决定,在他看来去哪都一样,反正我总要离开的。但爷爷坚决反对我的意见,甚至找了周锦给我做思想工作,爷爷年纪很大,又容易上火,我不同意估计又得闹腾,再加上周锦这个孝顺孙子煽风点火,我甚至有点被他说服,当他说起N市的圣诞有多么多么美的时候,我一咬牙,买了张机票,飞美国N市。
飞到目的地的已是傍晚,第一件事除了投奔周锦以外,就是找他报销机票,他虽然脸上写着不愉快,但还是给我转了笔钱,甚至超出许多,我看了看数目有点感动,没多说。他那段时间事业起步也才两年左右,做的一般,生活过的也阔不起来,和朋友在M街区租了公寓,一百多坪,主要还是为了给设备腾位置。
他请我吃了顿饭,问我在N是发展的想法,我告诉他我准备做室内设计方面,这个专业我关注了很久,而且毕业了不愁工作,到哪都吃得住饭碗。他点点头算是没意见,后来又考虑到我的吃住问题。“这样吧,”他说,“你住我那儿,我有个朋友和我住一起,你别介意,他人挺不错,这房子还是他托人找的。还剩个放零件设备的小房间,回头我腾给你。”我咬着嘴里的波士顿龙虾,猛地点头,这样一来就不用担心房租的问题,可以省掉一大笔开支。
后来我才知道原来周锦这家伙还有其他心思,他的朋友有一半都是华裔,平时没事出去聚个伙儿,找家中餐馆搓一顿,开销不小。他知道我平时在家没事就做做菜,也就熟练了,于是把我找过去给他当厨娘。行,我理解,就当房租了呗。

他领着我到了公寓门口,帮我提着我那半人高的大箱子上了台阶,喘着气放下,“我说我的妹啊,你这搬家呢,塞了多少东西。”
“呆一年呢,哪像你,动不动就回去。”我回嘴,示意他按门铃。
“我来开门,乔启源这小子这会儿窝在房间里呢,谁都不准打扰的。”周锦说着摸出钥匙开门。
关于乔启源,周锦给我做了初步普及,G大硕士毕业,是学霸,外表俊美性情温和,是好人,身体不好食多忌口,难伺候,爱好摄影音乐美术,特烧钱,有事没事常去gay吧喝酒,性取向不明。
对这个人,我还是十分好奇,只可惜进了门,除了看见几枝散落在客厅的木质铅笔以及鞋柜旁挂衣架上的cannon相机推测出与他有关以外,就再无其他了,他甚至都没出卧室门,我看了眼最深处那扇木质门,紧紧闭着。
“他估计一会儿就得出来,快八点了,他每天这个点都要煮点粗粮粥,他胃不好。啧,别这么看我,他也就会煮粥了,估计煮的还和稀饭差不多。”周锦往沙发上一趴,开始拨弄手机。瞟我一眼又起身去客厅旁的小房间给我腾位置出来,“衣柜里要啥有啥,自己拿吧。”
我拿起行李放进房间,从衣柜里抱出一床被子,被子枕头都很干净,我仔仔细细铺好,起身环视这个房间,房间不大,窗子却很大,采光很好,还有和小阳台。这间公寓位置处于五楼,M街区街道偏窄,窗子外头就是一条窄街,希望不要太吵,我想。
我打开门出卧室,里面那扇紧闭的门也同时被打开,我止步,抬头去看出来的那个男人,乔启源。我初次见到他还是有些吃惊,很高,很瘦,眉眼秀气,鼻梁部分又有种坚毅的气韵,最吸引我的是他的嘴唇与下巴的线条,对曾经天天在画室从早呆到晚的我来说,简直就是遇到了活体石膏。我并非没见过长得好看的人,但没见过这么白的,那是苍白,无血色,看了就很心疼的那种,题然就理解周锦所说的俊美的意思了,并非只是面容,更是一种气质。
他显然也看见了我,我有点紧张,眨了眨眼,思索自己的淡妆到不到位,噢!好像忘了打腮红!
我冲他点头,他向我走过来,没关上房门,但我不敢往里看。他向我伸出一只手,“您好,乔启源。”他彬彬有礼,甚至带了笑。
我紧盯他下巴的线条,条件反射想画下来,但还是反应过来,冲面前这个北京同乡伸手,握住他的左手,“您好,孙简心,打扰了,多指教。”我左手握得不太舒服,他似乎是左撇子。他的手指很长,骨节分明,并未似我想的那么冰凉,反而有一些温度。
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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